2013年10月13日 星期日

國民理想與國家形象

生活在獨裁暴政或戰亂頻仍的國家裡的國民通常缺乏良好知識來源,也可能隨時必須在冷酷絕情的政治惡鬥或殘暴戰禍中放棄人權價值,於是,許多國民不敢對人生和世界懷抱理想,只是,談及國家形象時,這類喪失理想的國民未必願意誠實面對自己經常無故受害或莫名受阻的負面際遇,一旦出現這種不理性失衡思路時,應該可以預測:獨裁政體或好戰組織將持續迫害國民,至於國家形象呢?外國人的客觀看法一定會讓「礙國主義者」的自我良好感覺既挫折又憤恨。
以巴基斯坦少女瑪拉拉(Malala Yousafzai)揚名國際社會反遭巴國人民指責的現狀為例,如果依照理性分析,瑪拉拉不過是一位渴求接受教育的十六歲少女,她去上學天經地義,沒想到,竟因此慘遭暴力份子槍擊腦部,不幸中的萬幸,瑪拉拉有一個健康家庭和一群真誠關心她的國際善心朋友幫助她,終於讓她撿回一命,甚至在國際社會彰顯她不畏血腥追殺仍堅持理想與信念的實踐能力,這種能力,即使是一般成年人都未必願意腳踏實地培養,但是,這位死裡逃生的未成年女孩不僅面無懼色從容實行,還發下大願要為全世界所有孩童爭取受教權──至今為止,我們所看見的瑪拉拉,是一位多麼純善、至誠又聰慧的巴基斯坦小女孩啊!
可惜,巴基斯坦大人們的平均智慧似乎不如這位十六歲少女。自從瑪拉拉在英國治癒傷部並連續接受不少國際獎項後,除了毫無人性的殺人元凶神學士高舉國族主義抹黑她為「西方妓女」並繼續猙獰狂霸發出追殺令外,連許多巴國成年民眾都以「瑪拉拉破壞巴基斯坦國家形象」當藉口咒罵她或排斥她。
追究這種詭異現象至少必須探討兩個重要問題:未成年人接受教育觸犯死罪嗎?只因為瑪拉拉是女生,所以,就該「遵循傳統」當一位不讀書、只聽命的女奴嗎?如果答案都是肯定,那麼,這個世界實在對未成年女性太殘酷也太絕情。
都廿一世紀了,居然還有國家這麼不重視教育,甚且不重視女性和未成年者的人權,難道這樣的國家不應該被譴責?難道這種愚蠢病態應該再繁衍?
事實上,如果每一位巴基斯坦成年國民都能理性思考的話,他們至少會反省以下事項:
  1. 每個人都是母親懷胎十個月後才出生的靈性動物,除了應該感謝母親願意忍受十個月「活罪」生下自己外,更應該因此思考女性在人類世界的重要地位,怎能一邊浪擲父母賜予的生命和母親懷胎的恩德,另一邊還很忘本地歧視女性、奴役女性和殺害女性?
  2. 無論巴基斯坦是以哪個宗教當作「國教」,都不應該假借宗教理由限制女性人權,否則就是一個不尊重女性普遍負擔母親角色的重要地位的殘暴國家。現狀下,巴基斯坦國內已經出現一群歧視女性和屠殺女學生的狂暴敗類,理當受全民譴責,不應該被包庇。換句話說,在神學士槍擊和追殺瑪拉拉事件中,破壞巴基斯坦國家形象的人是神學士,不是瑪拉拉,至於那些「唾棄」瑪拉拉的民眾,顯然是一群群忘本的無知無品人類。
  3. 瑪拉拉要求受教權,就和愛上學的男學生不肯放棄受教權一樣,對巴基斯坦來說,瑪拉拉讓全世界知道巴國女生好學不倦,本來是一件美事,如果不是野蠻殘暴的神學士開槍射殺瑪拉拉,巴基斯坦不但不會蒙羞,甚至會獲得不錯評價,依照這個事實,瑪拉拉應該是巴基斯坦的「國寶」,她根本沒有破壞巴基斯坦形象,如果巴基斯坦能因此進步成一個不分男女都可以享受公平受教權的安全文明國家,更會大大提升巴基斯坦形象,這麼簡單的道理,神學士那群殺人兇手不想懂,難道巴基斯坦成年人的平均智慧也和兇手一樣愚騃嗎?
無論如何,國家形象既無法做作,也無法捏造,在國際社會中,只要資訊充分,就不會有任何良心份子會稱讚一個暴力組織橫行的國家,當人們譴責暴力國家時,是針對這類國家當中的殘暴野蠻份子發出責難,並非把所有受害者或無辜者也當成「敗類」,所以,任何有智慧的巴基斯坦國民都應該明白,在瑪拉拉被槍擊事件中,國際社會譴責的對象是神學士,不是全體國民,更不是瑪拉拉希望幫助的全體女學生。
再說,如果巴基斯坦多數國民都願意出面支持瑪拉拉並制止殺人不眨眼的神學士惡行,那麼,巴基斯坦的國家形象必定一夕暴漲,這樣一來,所有希望培育女兒成為「未來好母親」或「自主好女人」的善良國民理想也必然可以彰顯。只是,至今為止,巴基斯坦並沒有全面顯示這類值得鼓掌的正面形象。
從巴基斯坦發生的「新聞故事」,台灣人也許可以「舉一反三」思考:國民理想與國家形象之間,我們該如何選擇?又該如何實踐?
再怎麼說,比起巴基斯坦,台灣算是一個相較「幸運」的國家,畢竟,本國義務教育並沒有排斥女生,也沒有出現過為了限制女生上學而瘋狂屠殺未成年少女的野蠻暴徒,可是,對台灣這個已經「堂堂」踏上十二年義務教育階段的國家來說,國民理想是什麼呢?我們希望營造出什麼樣的國家形象呢?
如果,今天代表台灣的「重要角色」仍是一群群高舉已故中華黨國名號踐踏本國全民平等權利的「中國」政客的話,那麼,台灣的國際形象是什麼呢?
只有嚴重缺乏國民理想的糊塗民眾才會為「礙國」暴徒撐腰,巴基斯坦有「險」例,台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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