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5月26日 星期一

成年的責任

小時候,曾經讀過一本薄薄的書,描述泰國的優雅與寧靜,誇讚那樣的佛教國家氣質與眾不同。我相信了很久,甚至在我三番兩次拜訪泰國之後,還是喜歡那個記憶中的佛教泰國,喜歡那種人群中罕聞喧嘩嘈雜的輕聲細語,以及無所不在的美麗風景與溫柔人情。
當然,成年之後,我知道泰國其實沒有那麼「寧靜」,即使是佛教國家,在政治領域裡,為了爭權奪利,一直以來總有戰爭與政變,如同許多開發中國家或者渴望從帝國轉型為民主卻一再被迫陷溺在政客廝殺鬥狠的亂局中掙扎的「進步中國家」。換句話說,都廿一世紀了,政治上的混亂依舊困擾著那個在我心目中一直柔美親善的鄰近國家的國民。就像台灣。
心緒所繫,對於泰國近日慘遭軍頭奪政的遺憾新聞,不免感傷與失望。
這樣的新聞,剛好夾處在台北捷運車廂內闖入無情殺手濫殺無辜、台灣旅客搭乘的遊覽車在中國福建墜江以及美國加州瘋狂男子持槍掃射室友與校友等慘案新聞之中。連日來,又逢梅雨不休,只覺這個世界好像杜鵑窩,即使快樂與平安的好事從沒缺席,卻無法遮掩那麼多突顯殘酷、無知與無能的壞事。
在這樣的時機,特別不想議論與爭辯,人世間糊里糊塗,腦袋總要保留一點點可以呼吸善良清新空氣的縫隙。
只是,難免還是想問:人與人的關係就不能再溫柔一點、再深情一點,以及再寬厚一點嗎?
我們每天面對的自然萬象,就像我們其實知道不多的地球一樣,雖然為人類提供了豐渥美好的生養環境,卻也潛藏許多足以在我們無知或無能時危害生命的莫名威脅,而人類到底能夠安然度過多少類似威脅呢?至今還是未知數。
可是,卻有那麼多自以為了不起或根本就不在乎生命價值的詭異人類,不斷以傷害生命或凌辱人間的醜惡手段製造其實不必存在的人禍。
人類,究竟有多少個配得上「萬物之靈」的狂傲令名?
事實上,人不可能一直像天真的孩子一樣「迷信」世界美好,就像總要清醒看著泰國那樣的佛教國家再三被貪權貪財政客侮辱和霸凌一樣,比較之下,自己生長的國家不也始終難逃人為禍害或自然災難?但是,我們可以因此分分秒秒哀嘆或厭氣嗎?
成年的象徵不僅僅是認識更多的現實與限制,更重要的是,學習更多解決問題和面對問題的好方法,在一條通往更美好世界的道路上,盡我們所能為自己、為親友、為週遭的人,甚至全世界人類思考和實踐更多可以讓人類生存價值更提升的正向理想。
小孩可以因為簡單和純潔而無比快樂,成年人的快樂卻不可能只是簡單和純潔,畢竟,人間與自然有太多複雜難解的龐大習題,而繁複多變的世界陪伴我們成長的同時,既考驗我們,也教導我們,因此,所有期待能獲得像兒童一樣天真無邪快樂度日的大人,必須超越所有障礙並隨時充實心靈,才有可能越來越快樂,就像「見山是山,見水是水」的「三境界」一樣,沒有人可以永遠停留在第一個境地,卻有許多人在「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的第二階段不斷兜圈子或迷失了自己,唯有提升到既知山水原貌又能深入賞析且熟門熟路到不會迷路的優哉游哉知覺者,才能獲得第三境界的了然與快樂。
梅雨季節裡,終究還是熬到一個艷陽高照的白天,彷彿記憶中那本薄薄書本裡一個個笑容燦爛的溫柔泰國人民一樣和藹熱情。如果人的世界一直這麼美麗,該有多好?無論如何,就算無法時時刻刻擁抱亮麗人生,不妨珍惜可以獲得的所有愉悅時刻,至於在不如人意的晦暗歲月裡,就心存正面意念為未來的多彩世界努力呼吸和快樂奮鬥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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